诗文库 正文
廖子晦以通书及龟山道乡晦庵帖见惠 南宋 · 曹彦约
七言律诗 押阳韵
文公垂宪墨淋浪,鼎立龟山更道乡。
家有一焉犹冠绝,宝兹三者见珍藏。
来从叠嶂层峦里,置在光风霁月傍。
收拾兵戎无一物,满船空载有归装。
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三十三 孔子 明 · 孙承恩
道具太极,化行二气。
统合群圣,参赞天地。
删述垂宪,日星炳明。
立我纲常,万世作程。
天地非夫子,曷纬曷经。
生民非夫子,曷范曷程。
通天地人,为三才主。
三才有终,夫子之道乃已。
鲁用夫子,道亦小试。
天用夫子,道济万世。
鲁用非天,天用非鲁。
卒老于行,天意可睹。
跋徐仲祥天麟三表说 南宋 · 曹彦约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六四、《昌谷集》卷一七
徐孟坚得诸父之传,又师友四方善士,邃于经学,作《周礼微言》,发明圣人之意,不为略矣。独于大司马三表之说,犹有遗论,仲祥补而缉之,前无前辈,后无后来,然后知学问义理靡有穷极,愈用力则愈光明。古人以有贤父兄为乐,以有贤子为幸,以兄弟俱贤为难,良有以也。汉郑氏世守旧典,不袭故常,释太宰「政役比居」一节,或以为政役之政,或以为征赋之政;释司徒「颁职事生材」一节,或以为閒民执事之材,或以为养竹木之材。六官中此类不可胜纪,康成一意经术,正平持论,非如刘歆悖乱,以《春秋》为龙断者也。程明道设教西洛,至伊川而大备。胡文定垂宪南方,至五峰而益广。本朝儒学之盛,父子兄弟之懿,岂特汉二郑专门之谓哉?既以为仲祥喜,复以为仲祥劝。嘉定辛巳重阳前三日,东汇泽曹某书。
贵始(上) 北宋 · 吕陶
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○一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四一
臣闻治道有本末,物理有终始,王政之所施有先后,如万目之附于纲,众流之出于源,挈手则张,澄之则洁。端本者,所以治末也;慎始者,所以图终也;施之宜先者,不可一日而后也。此善恶邪正之所渐,而安危治乱之所由生也,是人主之大范也。昔《春秋》之文谓一为元,学者推明其义,以为视太始而欲正本,深探其本,而所贵者始也。又曰正次王,王次春者,上承天而下正己也。人君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万民,则远近莫敢不一于正。考于大经大法,义训既白,以天下国家理势而质之,尤深切而著明乎!夫人君之即位者,天下之大本,而王道之所始也,公卿大臣瞻仰清光而观其注措也,黎元兆庶延颈企踵而觊其惠养也,蛮夷戎狄倾耳侧目而想其威令也。公卿大臣则必有以结其心,黎元兆庶则必有以慰其望,蛮夷戎狄则必有以怀其情。举是三者而先之,夫何万事之足治哉!是以古之贤君嗣守大业,皆深知正本贵始之意,欲治安而恶危乱,就善而去恶,趋正而远邪,日新盛德,辉光笃厚,发为大政,鼓舞四海,人人闻之,莫不耸动悦服而以为吾君之有某善,则吾之幸矣,君之举某事,则吾将享其利焉。是故人道物情无违悖之理,天施地化无逆沴之变,然后跻世清宁,享国永久,岂不休哉!《诗》《书》所载,抑可得而言也。《书》称高宗之德曰:「作其即位,不敢荒宁,嘉靖商邦,至于小大,无时或怨」。称祖甲之德曰:「作其即位,爰知小人之依,能保惠于庶民,不敢侮鳏寡」。至于成王,上继文武之业,下凭周召之助,法度修明,教化深厚,天下可谓安矣。然而朝庙告神,谋议庶政,慎微求助,则其诗乃曰:「闵予小子,遭家不造,于乎悠哉!朕未有艾,予其惩而毖后患」。及其群臣因而进戒,则亦曰「天维显思,命不易哉」,而又以《公刘》训民事,以《卷阿》喻求贤,以《立政》规任人,以《无逸》防好豫。是以成王寅恭抑畏,动履德义,功成治定,不坠祖考之洪烈,永惟商周之隆。贤君之初涖政,其有为于天下,则如此至矣;其警惧诲饰于身,则又如此勤矣。岂非所谓立正天下之本,而贵王道之始欤?然则三卿序进,而皆有以授于天子者,亦志乎此也。一策言其忧之长,而务除患也;二策言其无事而虑,则可以息祸也;三策言其吉凶祸福之相倚伏,当谨戒而无怠也。忠臣之爱其主,丁宁反覆,谆谆而不倦者,亦欲正本而贵始也。臣窃观汉唐之衰,闇君继也,不贵本始,废去法度,大槩无以怀服天下之心,于是生民失望,而内外得以窥其衅,覆亡败灭,可不悲哉!陛下受天眷命,续四圣之统,践祚以来,恭默思道,三年不言,可谓孝矣。吉服亲政,既一岁矣,公卿大臣率职听命,咸愿致其忠力,莫敢少懈,而听任之际,或异佥诣;黜赏之端,或殊公共,此岂结其心之术哉?若乃慰黎元之望,则德泽有未敷;怀戎狄之情,则忠信有未至。岂深仁厚德无迹而难明邪?抑睿谋英断有发而不惮邪?臣愚不能处也。然臣惟恐中外之心,观于初政,慊慊然常若不满矣。谓人道物情之无违悖乎,则陛下欲举典礼,追崇本亲,而盈廷沸议,以为失名分之正,不可垂宪万古,下至草茅闾巷,切切偶语,辄论是非。由此观之,天下之情可知矣。谓天施地化之无逆沴乎,则疠气流行,万众疫死;八月大水,都市漂溢;秦晋诸郡,同日地震;星纬示变,终月不没;旱蝗继至,赤地千里。由此推之,上帝之警戒可见矣,陛下安得不思而极虑哉!夫天下之治,莫若先之以身,故臣愿陛下远览商周之盛,近鉴汉唐之衰,考《春秋》正本之义,遵三卿授策之戒,乘大明继照之初,先治诸己,以倡王道,以副天下之欣戴,然后条当世之务,而审其所以措置云。
论略 北宋 · 吕陶
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○六、《净德集》卷一五
圣人之道,布于方策,非高远而难知,迂阔而难行,汗漫而不可考信。大概以简易为宗,以尽天下之理;以仁义为用,以成天下之务。自微言既绝,章句之学,承流而兴,百家异论,众说殊指。学者各习其师,亡失本统,释数字之文,有至十数万言,而是非无所取正,求之以经世范民之用,为天下治国家之大略,盖阙如也,岂设教贻训之深旨哉!人君之立乎民上,虽至诚深智,究达万事之表,必师式要道,以建皇极。是故《书》称尧舜禹之德,皆以顺考古道而行之为盛,至于傅说之戒高宗,则亦曰:「事不师古,以克永世,匪说攸闻」。孟轲区区战国,游骋诸侯,非二帝三王仁义之说未尝辄道。由是而言,则为人君者,安可不知经术哉?舍是则万化之原无所稽法,而治乱之几惰于应变矣。人臣之处乎朝廷,虽远谋至识,欲尽致君之分,必通习经训,求古知今,然后可以剖决大疑而裁量先务。是以两汉诸儒若董仲舒、儿宽、公孙弘、夏侯胜、吕季主、隽不疑、伏湛、侯霸、鲁恭、郑兴、桓荣之徒,皆以经术博彊,果于适用。其辅导世主,究陈政教,建大议,施远业,率有考据,足以垂宪千古,若持权衡,按绳墨,以别万物之轻重曲直,而毫忽莫敢欺也。由是而言,则为人臣者,安可不通经术哉?舍是则止于簿书刀笔之间,而无以谋王体,断国论,欲移风易俗,使天下回心而向道,难矣!永惟圣人垂教之原则既如彼,君臣之际,体道师经,则又宜如此,而学者不穷六经之用,以推治乱之变,规规于章句之习,务为衍说,而滋破碎之弊,亦足惜焉。臣尝探索大原,得其至要,以为《易》之本始,由数而入象,得象以穷理,皆天地万物自然之蕴,不必旁摭异端,以就其说,故论《易》。政教之迹不同,则风俗代变,圣人著其始终,以贻后王之戒,可以意得,而有不可以文辨,故论《诗》。刑赏失柄,则王道归于笔削,其文则史,其义则裁之以权制,故论《春秋》。天人精祲之际,莫若修己以奉顺,政执其中,则万端不失于偏陂,故论《洪范》。明天性者长于教,故论孟轲。言而不知其归,则或叛去礼义,故论荀卿。经所以议道,而不可议以数,故论扬雄。不以天下动其心,则能保天下之治,故论唐虞。垂法创制,其效远者其流长,故论三代。得天下而无以守之,则亡必速,故论秦。乘可为之时,则不当茍简而治,故论西汉。先几预虑,则势不夺于小人,故论东汉。利害之体,必通究而善治,故论魏。祸乱之萌,必有以召而后发,故论晋。治人之道,必以诚为任,故论隋。天下之势,陵坏必有渐,故论唐。鉴于近事,则切直而易谕,故论五代。举其条目而著之篇,故有《论略》。言古验今,庶乎有补而已也。
虢州谢上表 北宋 · 吴则礼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○三、《北湖集》卷五
宠以皇华,比尝叨于持节;擢从琳馆,今复玷于剖符。敢意谫能,有此荣事(中谢。)。伏念臣动惟颠踣,是谓羁穷。合受支离之三钟,仅有鼯鼠之五技。零丁只影,贪恋圣时。未甘问舍而求田,辄与承流而宣化。孰云恩渥,逮此惷蒙。顾惠恤至于不赀,岂梦寐之所敢觊?此盖伏遇皇帝陛下,允以神武,出应帝王。见素无为,已坐销于兵革;清心寡欲,实昭显于祖宗。惟大契于天心,盖悉由于道妙。作则垂宪,离类轶伦。靡有一夫之向隅,独闻四夷之面内。厥迈古昔,方垂衣裳。臣敢不虔奉诏条,誓殚驽钝,使之自正,师爱民之盖公;去其败群,如牧羊之卜式。
伸蒙子跋 南宋 · 林元复
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九○
右《伸蒙子》三卷,先祖唐宏词、水部郎慎思所著书也。孔氏没,诸子百家之言盈天下。至于季代,如皮日休《隐书》、宋齐丘《化书》,皆传于世。惟先伸蒙之书藏于屋壁者数百年,虽一志于□□,又再纪于皇朝《崇文总目》,又述于夹漈先生《通志略》,而学士大夫犹有未见其书者。盖其不幸而不生于大历、贞元之前,与韩、柳诸公以文章之名显也;又不幸而不生于天圣、明道之后,与周、程诸贤以性命之学著也。然其节不屈于当时,其言可传于来世,其见录于太史氏也尚矣。元复世守遗文,日惟废坠是惧。去岁始至,既刊《续孟子》学宫,乃者诏下郡国采访遗书,以充秘府,《伸蒙子》之书于是可以出矣,复校是书三卷,俾与《续孟》并行。嗟夫,垂宪言以诒后人,伸蒙子之志远矣,天之未丧斯文也,倘在兹乎!敬书其概,以昭圣朝右文之治。岁昭阳作噩咸淳九年正月朔,奉议郎、新知泉州南安县事林元复谨识。
按:《伸蒙子》卷首,知不足斋丛书本。
公主行舅姑礼诏 北宋 · 宋英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三一、《宋大诏令集》卷四○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二○九
朕尝侍先帝左右,恭闻德音,以本朝旧制,士大夫之子,有尚帝女者,辄皆升行,以避舅姑之尊。习行既久,义甚无谓。朕常念此,寤寐不平。岂可以富贵之故,屈人伦长幼之序也!可诏有司革之,以厉风俗。朕开喻之始,钦仰称叹,至于再三,不幸先帝后婴疾疹,其议中寝。朕躬承遗旨,敢不遂行。中书门下议降诏有司,以发扬先帝盛德。诏曰:「盖圣人制礼,造端乎夫妇,所以正人伦;先王立教,莫善于孝悌,所以厚风俗。王姬下降,旧典有仪,其于舅姑,当行盥馈。然历代相沿,习为矜汰,至于乱昭穆之序,废长幼之节。是为作法于凉,何以使民?先皇帝暇日,尝以为言,欲加申饬,俾成礼顺。旋属违豫,未遑著于令也。末予冲眇,肇服休命,德音在耳,曷敢昏逾?率循大卞,盍先遗志?岂曰善继,用彰我昭考垂宪,足以贻谋后世者。其体兹旨,令有司案典礼奉行」。仍令陈国长公主行舅姑之礼,王师约更不升行。
丙戌知贡举策问(经义场) 南宋 · 程珌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八七、《洺水集》卷五
皇上睿性聪明,圣学超诣,日御经幄,时发玉音。凡于讲学事亲,畏天爱民,求贤纳谏,分别忠佞之事,莫不该贯古今,通达伦类,片言所加,悉中机要。而乃盛德谦冲,不居其圣,乐善忘势,好问弗倦者,何耶?盖昔者总章之访,君畴之学,盘有铭,席有戒,暨夫询八虞,咨二虢,度于闳夭,谋于南宫,诹于蔡原,而求于莘尹,凡所以卷卷若是焉者,以为非若是固不可耶?抑亦姑示其忘势耶?然当时之所咨所学者,亦可得而闻耶?虽然,帝德之运备乎圣神文武之体,而皇极之畴亦取乎沈潜高明之用。夫明而不苛,断而不愎,仁而不失之姑息,刚而不流于暴虐,好生之德洽于民心,非仁乎?四罪而天下咸服,则又非徒仁也。勇智以表万邦,一怒而安天下,非义乎?克宽克仁,惠鲜鳏寡,则又非徒义也。夫性具一德,德具万善,立我烝民,莫匪尔极。至于拔萃之才,则独称上智矣,乃有皇王帝伯之辩,岂天之降才尔殊耶?抑学力之至与否耶?夫天也,日月星辰也,东西之行各不相谋,而周天之期古今不爽,得非其行不息,其度有常哉?不知若昼夜之有经,若四时之代行,何独至于舜而然耶?汉之武皇即大位,年未二十,崇信至道,师则先王,五六年间,号胜文景。唐三百年,首称文皇,年几弱冠,济世安民。二君非三代之后英主乎?而末年所就,迄歉其初。彼尧之兢兢,舜之业业,汤之日跻,文之不已,所谓继天而立道,与时而偕行者,果皆至圣能之,而成康已降,举不足与是耶?人谓自后世天德之论不明,蹈中庸者或不能极乎高明,体博厚者或不能配乎悠久,夫是以醇风缅邈,古道阔疏,使生民耳目不复见雍熙之盛,其信然耶?繄欲振三皇之纲,纽五帝之维,昉乎一念而被乎八荒,等乎百王之上而流乎万世之下,其论为孰笃,其指为孰归耶?其究天人之原,融古今之极,明乎乾坤不倚之德,以参乎天地常久之道,是果六经之所垂宪,而百王之所共守者耶?诸君何幸,亲遇初政之辰,来应求贤之诏。御札丁宁,务得忠朴正平之士。上意渥矣,毋忘纳言之义,益殚归美之忠,有司将拔其尤以献焉。
进故事(一) 南宋 · 程珌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八六、《洺水集》卷四
周显王十四年,齐威王、魏惠王会,田于郊。惠王曰:「齐亦有宝乎」?威王曰:「无有」。惠王曰:「寡人国虽小,尚有径寸之珠,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,岂以齐大国而无宝乎」?威王曰:「寡人之所以为宝者与王异。吾臣有檀子者,使守南城,则楚人不敢为寇泗上,十二诸侯皆来朝。吾臣有盼子者,使守高唐,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。吾吏有黔夫者,使守徐州,则燕人祭北门,赵人祭西门,徙而从者七千馀家。吾臣有种首者,使备盗贼,则道不拾遗。此四臣者将照千里,岂特十二乘哉」?
甚哉,贤者之有益于人之国也!盖尧舜之肇立人治,三代之享国久长,莫不以得贤为基。故春秋战国以来,凡数百年,馀泽未泯,当时列国争以得士为重。然则,齐威王之言非春秋诸侯之言,唐虞三代之流风遗法也。虽然,当是时岂惟齐哉?楚以得臣重,郑以子产重,晋以叔向重,魏以田子方重,燕以乐毅重。自是而后,汉唐开基之君,守成之主,皇皇汲汲,求若弗及,盖亦习见三代战国之遗,而深监亡秦贱士之失也。炎绪六叶,至于武皇,雄材大略,运动一世,罢黜百家,表章六经,兴大学,脩郊礼,改正朔,定历数,协音律,作诗乐,建封禅,服匈奴,平氐羌,荡南粤。绍周后国势尊彊,治效彪炳,亦既同风三代矣。而帝也方且今年求茂异,明年举将相,既招独行之贤,复思跅弛之士,若一时不足于用者,何哉?唐之初造,四方未一,干戈未收,乃开馆宫西,延置英杰,异时所与基三百载之业,成贞观之盛。若杜如晦,若房玄龄,若虞世南,若褚亮,若姚思廉,若于志宁之徒,皆极一时选,毕萃天台,亦若不可一朝缓者。盖高祖、太宗知夫翊扶昌运,垂宪后昆,非若是不可也。下而戎狄异类之立国,亦必以人,不然元魏之据有中土,胡为而独久哉?戎狄之窥中国也,亦以人而为叛服,不然,何以虏酋相戒,愿勿以晋为图哉?然则是道也戎狄犹知之,其可以堂堂中国而无可惮可畏之人乎!矧今也新附未一,外捍未严,将贪且陋而不足以鼓英豪,兵怯且贫而不足以应缓急,人心未奋,士习未清,《羔羊》之操微,骨鲠之风熄。管仲有言:一岁之计在植谷,十年之计在植木,百年之计在植人。盖人才之盛,非一朝一夕之功也,涵养数世,封殖百年,然后可以足一代之用。夫苟长育之功不加焉,则前者浸没,后者未成,世变不齐,人才中乏,识者盖深忧之。故臣区区之愚,谓已成者当晋擢之,未成者当长育之,不唯可以供一世之求,抑亦可以遗子孙之用。虽然,奇才不世出,中人满天下,必得夫文武兼资,望闻盖世者而用之,则其在朝也可以尊中国之威,在外也可以壮长城之势。虽中外有故,仓卒变兴,而国势自重于九鼎,人心亦安于泰山矣。方晋南渡,士大夫有见王导者,曰:「吾今日见管仲,无复忧矣」。然则无有如导者,安得而不忧邪?导不足言也。尧舜之智不遍物也,亲贤之为急,唯圣心加之意焉。
上皇太后册宝册文(咸淳三年正月十三日辛丑) 南宋 · 宋度宗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二九、《咸淳遗事》卷上
维咸淳三年岁次丁卯,正月某日,皇帝臣祺谨稽首再拜言曰:臣闻嗣宅丕后于前人,莫重于严大报以致享;聿怀多福于上帝,尤重于隆至眷以推尊。眷凉菲之弗胜,每寅畏以自度。繄我慈极,方寸之泽流于无垠;锡予昌期,景长之禄同于有载。属诹吉于元日,以有事于阳垓。曾徽明德以荐馨,时保小心而敬事。讵曰能格,愈不敢康。荷后皇之溥临,暨祖宗之孚佑。始为乂安百姓,冀蒙嘉气以获丰年;今已祀郊上元,盍推申休而尊明号。用昭积庆之本,恪纾归美之忱。皇太后殿下静专而柔明,端穆而厚裕。亦莫不庶,如《天保》之升恒;无为而成,同《中庸》之位育。溯正始,播二《南》之化;既垂宪,贻万世之传。兆开景运于艰难,实济先皇之兢业。汉家累治,固由衣练以称贤;周室复兴,端赖脱簪而有助。宜扬蕤于汗竹,式作则于涂椒。改纪以来,流徽深著。谋深丰水,而尤资母训之力;娶择嵞山,而获同子职之供。恩斯勤斯,鬻以闵斯;至矣尽矣,不可加矣。迨夫全付所覆,遹求厥宁。越天棐忱,何由而顾諟;惟皇作极,何由而灵承。克俾冲人,率循丕式。自贻哲命,厥德之嗣在初;敷时绎思,于父之道无改。凡答扬先训之实,对兹迪彝教之功。方今远格迩安而治象熙,内修外攘而政理饬。宫中府中俱为一体,乡从民从是谓大同。奉祀事孔昭,其敢专乡于己;念亲恩惟后,尤当不忘于天。肇举鸿仪,祗宏嘉典。然极九州之奉,曷表中心;必加万世之名,庶昭懿则。乃诏礼氏,乃命宰臣,采实徽以揆殊光,笃熙序而申景铄。以寿为五福之首,而和乃百嘉所生,裒形容之辞,伸推崇之语,意存归胙,忱寓介眉。粲金相于未央,奉玉卮于长乐。辑是穰简,溢为怡愉。拊瑟戛球,声既昭于物备;函璧衮绣,瑞毕至而光舒。以俾耆艾而炽昌,以成元亨而利正。臣不胜大愿,谨奉玉册金宝,上尊号曰「寿和皇太后」。伏惟寿和皇太后殿下涣膺钜典,深巩丕基。慈者仁之原,惟仁则寿;元者一之谓,惟一斯和。备之则禄名位有兼隆之等,符天地而逾久;充之则声气形有交应之象,合宇宙以长春。远齐乔松之龄,如在唐虞之际。雍容拥佩,允观河清岳静之期;鞠跽称觞,同庆泉醴露甘之瑞。长居太极,祗奉欢颜。臣祺实欢实忭、稽首拜手谨言。
字民铭谢表 南宋 · 燕坚龙
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五三、《八琼室金石补正》卷一二一、道光《永州府志》卷一八下、光绪《湖南通志》卷二七四、光绪《零陵县志》卷一三
(上缺)言:恭准颁赐御制《字民铭》□已望阙祗受,锓石讫者。伏以天颁一札,父母斯民;地重八愚,子男之国。咨尔承宣之令,懋哉抚字之心。□□惶惧惶惧,顿首顿首。若稽我朝,洪惟理考,予告汝训,必廉忠而公勤;尔听朕言,以恭宽而体恕。霆惊百里,膏沐万方。垂宪言于后人,式克□□今日。恭惟皇帝陛下尧仁舜德,周诰商盘。念先王之惠困穷,首严饬吏;谓县正之掌政令,无易□□。诞涣□于德音,重巽申于明命。□假为邑长,祗在宅生。治石磨刊,□与铭于肺腑;□城保障,敢不竭于恳忱。□□无任瞻天望圣,激切屏营之至。所有锓石宸翰墨本壹轴,谨随表上进以闻。□□惶惧惶惧,顿首顿首,谨言。咸淳柒年肆月日燕□□上表。
太学祀孔子祝文 南宋 · 宋度宗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三○、雍正《山东通志》卷一一之三
惟王金声玉振,集厥大成,有道立教,垂宪万世。兹率旧章,谨以制币牲齐、粢盛庶品,式陈明荐。以先师兖国公、郕国公、沂国公、邹国公配。尚飨!
令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特旨御笔(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)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七○、《宋会要辑稿》刑法一之二三(第七册第六四七三页)
批阅近奏,以六曹事修例为条。且法有一定之制,而事有无穷之变,苟事一为之法,则法不胜事。又其轻其重,其予其夺,或出于一时处断,概为定法,则事归有司,而人主操柄失矣。宜令详定一司敕令所应于六曹已施行事为永制者,修为敕令格式外,其出自特旨,或轻或重,非有司所决可以垂宪者,编为定例,以备稽考,馀悉删去。庶使官吏不得高下其手。
授左司郎中郑凝吉京兆少尹前龙州刺史韦贻范右司郎中制 唐 · 钱珝
出处:全唐文卷八百三十二
敕。具官凝吉。承执政之门。知循法之道。升在郎署。不忘公家。多称抱材。足以集事。今京师尹正之大。藩后兼之。甚理矣。贰兹善政。期尔必能。举而任之。无浼吾命。贻范精明不匮。宏博可观。尝佐钜贤。愈修茂行。敏求所至。通籍必华。远牧罢民。朝皆思用。都曹郎总率之职。次管辖焉。吾今举典用人。孰云匪重。来居斯秩。无效浅为。官或有闻。何求不达。可依前件。
皇子楷特授河东宁海军节度使加恩制(宣和四年郊恩)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六一四、《宋大诏令集》卷三四
门下:圣人多男授职,莫先卫翊之勤;明王立政惟人,可后褒崇之劝?眷言次嗣,久总宸居。肆颁申命之隆,式厚念功之宠。爰诹谷旦,诞告公朝。皇子、太傅、剑南西川镇南节度使、成都牧兼洪州牧、兼神霄玉清万寿宫使、提举皇城等司、郓王、食邑一万五千七百户、食实封四千九百户楷,毓粹元精,禀神骏岳。质蕴璠玙之美,气融钟吕之和。学先王之言,博极简编之奥;策当世之务,连魁俊造之英。问望日孚,忠嘉弥劭。首锡环隅之第,蚤膺锡壤之封。自纲七雄之司,益邃九重之所。螭阶宁谧,虎旅肃齐。令遵守柝之时,仪整表门之列。庭严警跸,寔资翼翼之谋;班耸绅,咸善雍雍之度。兹毕阳陔之荐,克清鸾辂之趋。祀典迄成,事劳逾显。稽汉室周庐之比,有光千列之容;循虞帝考绩之规,亶协三载之制。宜疏信赏,以穆师言。十乘启行,更将旄于两镇;八命作牧,峻州绂于三麾。增衍爰田,陪敦真食。以示畴庸之渥,并昭因任之荣。于戏!父子主恩,斯永祈于百世;君臣有道,期垂宪于万邦。益迈远猷,往绥异数。可。
宣和二年三月月令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六二六、《宋大诏令集》卷一三一
宣和二年三月朔,皇帝御明堂青阳右个,以是月天运政治布告于天下曰:季春之月,斗建辰。朔日辛丑,清明,日在奎,昏柳中,晓斗中,得是月之初气,律中姑洗,桐始华。丙午,田鼠化为鴽。辛亥,虹始见。丙辰,谷雨,日在胃,昏张中,晓斗中,得是月之中气,萍始生。辛酉,鸣鸠拂其羽。丙寅,戴胜降于桑。是月也,其位少阴,其气厥阴,其运少羽,气交之中,其神太一天皇。天时其德,其化、其政、其令为大暄,为生,为荣;其变则为风飘怒,为昼昏暝。日有晕,风乃遍,春气以正,万物应荣,清气时至。其为病也,为目赤,为衄䁾,为疡弥,气郁于上而热,其气温厉。凡味,以苦发之,以酸收之。凡乐,姑洗为宫,应钟为徵,蕤宾为商,大吕为羽,夷则为角,调宜尚徵,以折其郁,以抑其胜,以适其平。是月也,朔告于庙,荐新。丁巳,享先蚕,太常按视斋宫坛壝。清明,出新火赐迩臣。上巳,赐群臣宴于园苑,蠲日宴集英。壬戌,停奏决,禁屠宰。是月也,官太学、辟廱、医学士行艺居上等者。州县弊氓讼,毋妨农功。阅舟师,出牧马,选籴官。上都城场务岁课,较其亏赢。前计河防之具,预出戍卒冬服。凡户口增减,吏皂试刑法者,州上之漕司。覆上供实数,类官舍僦直,覈鼓铸登耗,稽胥吏功过,阅军器增损,各上本曹。陆田起秋赋,以是月为限。缮马庌,散蚕盐,缮河堤,以是月毕。旬阅营骑,挽试弓弩。灾伤场务,视秋税免较。贫乏丐者,籍姓名给食,皆尽是月止。六月输河防,诸州发上贡,畿漕司补折之数,诸路类申官马,皆毋逾是月。御史以察吏赏罚上都省,宪司籍禁军阙额上密院。州兵大阅,徙河堤积薪,金部勾稽合同,五路具逃亡河卒,较营田课,完治陂堰,以是季毕。行冬令,则寒气时发,草木皆肃;行夏令,则民多疫,时雨不降;行秋令,则天多沉阴,淫雨早降。于戏!稽天垂宪,咸可底行,诞布多方,率循无怠。
祭至圣宣王文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六三一、《阙里志》卷一六
某年日月,皇帝佶谨遣某官敢昭告于先圣至圣文宣王:惟王金声玉振,集厥大成,有道立教,垂宪万世。兹率旧章,谨以制币牲齐、粢盛庶品,式陈明荐,以先师兖国公、郕国公、沂国公、邹国公配。尚飨。
缴赵令懬转行太中大夫词头状(绍兴四年) 宋 · 张纲
出处:全宋文卷三六七一、《华阳集》卷一八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七七
右,臣契勘元丰更定官制,以左、右谏议为太中大夫,秘书监为中大夫。虽两官相去一间,然官制既定,则谏议者侍从也,秘书监庶官而已。故吏部法,自承务郎以上应迁官者,至中大夫止;若太中大夫,非侍从官不得转行,谓之碍止法。今令懬系中大夫,庶官寄禄,至此极矣,而辄得转行太中大夫,则是以庶官超转侍从,于法有碍。且自崇宁、大观以来,士风不竞,叨官窃宠,往往不循资序,遂至纪纲大坏。陛下慨然念治,将欲大变其俗。故前日冒滥之人,大者追夺,小者审量,中外有识之士,方窃欣幸,以为自是复守祖宗之法。今乃缘令懬之故,更违旧章,超迁官秩,臣所未谕。夫国家之法,所以公天下也。使令懬得以超越转行太中大夫,非唯名器可惜,亦恐方今天下官至中大夫者不少,若其间苟得无耻之士,他日引此为例,欲与之则冒滥之弊复蹈前辙,欲不与则是以朝廷官爵独私于令懬,非所以示四方也。议者谓陛下慎睦宗族之道,固当以此昭示至恩。然臣以为祖宗之法,所以垂宪后世,正须谨守,岂可以私亲而辄废哉?兼令懬在宗室中廉声不闻,昨居福州,于太守程迈处关说公事,尝为大吉院僧求院住持,获赂不满意,遂兴诉讼。近差知泉州,泉人知其贪而畏其来,今又改除别郡。夫贪惏如此,而必使之治郡,不知其人果能为陛下安养百姓乎?又况令懬既得转行太中大夫,则阶官便为侍从,改除他郡,合冲庶官,知州遂成见阙。此为令懬谋则巧矣,其如公议何?臣恐侥倖之门一启,后来者不可杜绝。欲望陛下将令懬转行太中大夫并知州差遣指挥特赐寝罢。所有词头,臣未敢撰述。谨录奏闻,伏候敕旨。
进新唐书纠谬表(绍圣元年九月) 宋 · 吴缜
出处:全宋文卷二一八三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二八
臣缜言:准尚书省劄子节文,资政殿学士、太中大夫、守吏部尚书兼侍读胡宗愈奏,「昨蒙恩命,侍读迩英。窃虑将来当次读《唐书》。按,《新唐书》乃欧阳脩、宋祁据旧史所撰,脩与祁皆当世名儒,所撰《唐书》,亦杂采诸家异说,脩撰帝纪、表、志,而祁为列传。各据所闻,商略不同,故其所书事迹,详略先后,不免或有差误。窃见左朝散郎、前知蜀州吴缜撰成《新唐书正谬》,分二十门,是正差误。伏望圣慈指挥下本官,令缮写进呈。取进止」。三省同奉圣旨,许脩写投进者。唐家新史,久模印以颁行;蜀地鲰生,忽著书而窃议。迩臣建请,睿旨俯从。祗奉诏文,伏深兢惕。臣缜诚惶诚惧顿首。臣窃惟唐室最近圣朝,著纪者将三百年,传世者凡二十帝。其国家兴衰之迹,及君臣治乱之端,贤人君子功名德业之□成,元恶大奸祸败破亡之明鉴,简编业夥,淑慝混淆,讫于末年,未有完史。暨五季天福之际,有大臣赵莹之徒缀缉旧闻,次序实录,草创卷帙,粗兴规摹,仅能终篇,聊可备数。斯盖时异光华之旦,人非宏杰之才,辞采不足以发挥幽潜,书法不足以耸动观听,纪述取舍,乖戾舛差。我仁宗皇帝所以临文咨嗟,当宁感叹,思成书于盛际,冀垂宪于永年,申命名儒,博招时彦,访朝绅之撰述,发策府之秘藏,无使逸遗,悉归采掇。讨论润色,积十有七年;删削增多,成二百馀卷。然而篇第浩博,事条猥并,刊脩之官既分,编集之员不一,好尚各异,责任靡专。记事止于笔端,定论出于言下,曾不参考,了无适从。善恶多相异之辞,纪、传有不同之事。虚实详略,年月姓名,阙漏复重,牴牾駮杂。既布传之已久,但习用而莫知。臣虽至愚,常切私愤,从吏之暇,披卷以寻。岁月寖深,瑕颣愈见。恭惟仁祖,可谓圣时,集当世之名臣,成前朝之大典,期示万载,自为一家,岂容方来,复有异论。臣是以夙夕兴念,启处不遑。欲昧死以开陈,愿据文而刊正。方将具稿,已睹奏封。敢谓皇帝陛下曲赐允从,许令写进。纶言炳耀,贲私室以生光;管见迂疏,渎宸聪而增惧。自量不韪,难逭严诛,仰丐睿慈,特垂矜贷。其上件文字,初名《新唐书正谬》,寻以未尝刊正,止是纠擿谬误而已,遂改为《新唐书纠谬》。凡二十门,为二十卷。已脩写了毕,谨随表附递,上进以闻。臣缜诚惶诚惧,顿首顿首,谨言。绍圣元年九月日,左朝请郎、前知蜀州军州事、臣吴缜上表。
按:《新唐书纠谬》卷首,知不足斋丛书本。